Saturday, May 19, 2012

最近自己動手剪髮

最近自己動手剪髮,十分滿意。之後再沒勇氣去髮型屋,將自己的頭交給一個陌生人,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的專業。但現在是一個不相信權威的年代,多少專業投資顧問,律師,醫生,甚至我們的政府讓我們失望,把我們玩弄。當然這是題外話。很有衝動幫人剪髮,試想人家把自己的頭交給你,對於二小時後會變成怎樣,完全沒把握。這是多大的信任。

Wednesday, May 2, 2012

插班生(三)




能轉去官立小學全靠奶奶的一位朋友幫忙,那時候覺得實在太好了。因為又是插班生,還得去見一見校長。校務處是一個很大的辦公室,校長的房間也很大,已經不記得校長有沒有問話,只記得放在校務處門外的一張長櫈,我坐在那裡,下午,校園里是靜靜的,長廊下的操場也靜悄悄的。



校舍有四層高,操場外有鐵絲網,這裡才像一間學校。第一天上課,踫著英文課測驗,我在這裡重讀三年級,看着測驗紙上的題目,一句英文句子,要填進現在式或過去式的動詞。對於一個剛在國內學了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的我來說,只能勉強認得句子中的"she"跟"he",還有"is","are". 根本不明白句子的意思,更別說" tense"。還好是選擇題,那就只好踫踫運氣了。結果?當然是不合格了。

插班生(二)

那年是八零年,大陸開放了沒多久。我們因為爺爺的關係申請去香港團聚。
記得第一天到香港,印象最深刻的是看到了雙層巴士,真渴望能夠有機會坐在上層,不曉得是什麼滋味。後來去坐了,結果是吐了半天。爺爺幫我們租了美孚新邨的公寓,在對面的山腰上是荔枝角木屋區。山頂有一間私立小學***我在那裡繼續插班念三年級。
上學要走一條小路,路兩旁是木屋。從窗口,門口看得見屋內都很整潔,有電冰箱,電視機,比起我們以前在大陸家裡的電視機都大。我們那一台有時還要搬出去大院子里,讓其他隣居可以一起看。人多的時候,大家還要一早搬櫈子來佔位子。我記得那台電視機應該是十三吋。
學校分開二個地方,山頂是操場及主禮堂,另一處校舍大約往山下走幾分鐘,建築物比較簡陋,有些課目會安排在這裡上。所以轉課的時候,學生都上下山的跑。山上風景不錯,我喜歡慢慢走一邊跟同學聊天。在這裡有不少大陸來的新移民,對於我一開始聼不懂廣東話,他們都會充當翻譯員。老師還指定一個同學每次默書坐在我旁邊幫我翻譯,我一直都覺得不好意思,因為如果默書成績不好,就好像白費了她花時間為我翻譯。在這裡念了一年,又轉去了一間在深水埗的官立小學。

***翻查得知當年小學稱為"荔枝角衛民小學"已停辦,還有每天經過的"衛民村"也已清拆,衛民村乃平房非木屋,安置了當年石硤尾大火的災民,不過山上也有木屋。

插班生 (一)

我在那裡都是插班生,為了什麼原因我進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會晚了,巳經記不起來。只記得媽媽陪我去報名。有個老師說先要看看我的程度才能決定。於是我便坐下來,面前放了一張紙,她說:"我說幾個字,你寫出來看看。"然後她好像說了"路!"我拿著筆心里在想,不知道是走路的路,還是露水的露?想著露水,就好像下雨一樣,雨水一直在腦子里滴滴答答的,然後想到了雨字,但路字怎麼寫卻想不起來了。我看著白紙,手拿著筆一動不動。那老師等了一會說:"路都不會寫?"然後又說了幾個字,但我只聽到下雨的聲音,人像跌進了大雨裡。後來還是上學了,上學的記憶是模糊的,因為在這學校的時間很短。二年後我便跟隨父母移居去了香港。

團聚


王健從火車站出來,隨著人群向前走著。他帶的行李並不多,因為母親來信說香港什麼都有了。他看了看手錶是下午三點十五分,不曉得來接他的人到了沒有,因為他只告訴了他們在廣州上車的時間。但要加上過關及辦手續的時間,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。
他是七九年開放後批准去香港與親人團聚的,他的母親比他早一批先去了香港與父親團聚。他父親解放前離開家鄉去了台灣,解放後就不能回來了。後來又去了香港。在中國最困難的時候,父親從香港寄了很多衣服,物資來,一箱箱的寄回家。

王健被領到等候室,那是一個由鐵絲網分隔的空間,裡面擠滿了人,看得出有些人在那里已經等了很久了,都蹲在地上,還有叫賣的聲音,隔著鐵絲網把食物送過來。



王健看了看那一隻隻用油紙包裹著的滷雞腿,突然覺得餓了起來,從本來像是無知無覺中醒過來。突然也聞到了各種味道,有食物的香味和混雜着一些奇怪的臭味,他的知覺突然變得敏銳起來。


開始聽到到處有人在說話,還聽到有小孩斷斷續續的哭聲。他覺得厭煩極了, 如果這樣下去,時間會孌得很長, 他決定先買個雞腿吃了再說。一問要十塊港幣,又覺得有點猶疑,但為了讓時間好過點兒,他還是買了一個。慢慢的吃,希望這樣時間會過得快些。一直吃到骨頭上已經沒有一點味道,他只有無奈地放棄了。

但還一直沒叫過他的名字,旁邊的人也好像沒動過。這樣好像靜止的環境跟他想像中的香港有一點距離,可能到過了境才會截然不同。差不多到了晚上八點左右才過了關,來接他的是一位姓朱的先生,笑說沒等多久,不知道是客氣還是真的。王健雖然有點不好意思,但已經很累,也不去細想,一心只想快點去看看媽和香港的家。


因為累了,他連香港火車站是怎樣的也沒留意,反正以後一定有機會把香港看個夠。朱先生是同鄉,上了"的士"用不太正宗的廣東話說了一個地方,車便沿着五光十色的街道走著。以後他回想起這一段記憶,總覺得像走進了時光隧道,很陌生,很不真實。那一晚他是怎樣到家,好像也是迷迷糊糊,不太記得清楚。反而是朱先生記得很淸楚,他還說那晚"的士"繞了路,一定以為他們都從大陸第一次來,欺負他們。